极限运动的死亡事故「极限运动失败惨死事件」

5月25日，距甘肃白银越野跑事件过去三天，对于事故真相的追问持续在网上发酵。

此外，也出现了另一种声音。

比如，“极限运动如何看待生死？”“死亡是极限运动的核心组成部分吗？”

这种思考，表面看是聚焦极限运动本身，实际上，说的是一个终极问题：生或死？

死亡，与极限运动相伴相生。不少极限运动家也会认同，死亡是极限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。

但并不等同于极限运动员们轻视生命——听起来像个悖论。既然珍爱生命，何必以身犯险？

事实上，极限运动参与者和普通人一样惧怕死亡。此次甘肃白银越野赛中丧生的顶尖选手梁晶，遗体被发现时膝盖磨损非常严重，几乎没了皮，能直接看到肉。

人们猜测：这是因为去世之前，他被吹到附近的沟里，靠强烈的求生欲，在地上跪着爬行了很久，直到生命最后一刻。

极限运动家韩子君（登山家）曾与死神擦肩而过。她说，“作为一个攀登者，我的内心是胆小的。我惧怕死亡，我非常非常地热爱生命，我从来没有想过，有一天要把自己留在雪山上，因为对于热爱自然、热爱登山的每一个人来说，只有活着才是最大的成功。”

那为什么还要登山？韩子君说了四个原因：

因为登山可以让我们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；

因为登山能够让我们抛开喧嚣，找寻真实的自我；

因为登山可以让我们在艰辛、痛苦和愉悦中成长；

因为登山可以让我们直面死亡，从而更加珍惜生命。

“直面死亡，从而更加珍惜生命”——这是硬币的两面，而不是对立。

万科集团创始人王石，功成名就后登顶珠峰。他说：登山无法回避死亡问题。

“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，一个人会更好地活在这个世上，可以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问题，面对自己回避的问题，做什么事情都会更坦然、更平和。”

奥斯卡最佳纪录片《徒手攀岩》主人公亚历克斯更像极限运动中的“疯子”，他要成为徒手攀登酋长岩第一人。有统计称，徒手攀岩的死亡率高达50%。酋长岩1000多米高，堪称攀岩中的珠穆朗玛峰。

一脚踩空，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。即便如此，他对成功的向往依然压倒了一切。

很难概括出一个让所有极限运动家愿意冒险的理由。但是，在他们心中，总有某种东西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。这是常人所不具备的。

哪怕如亚历克斯，他所追求的绝非死亡本身，而是对死亡危险的控制。

《徒手攀岩》拍摄的是一个周密的攀岩工程。影片中真正惊悚的无保护攀爬酋长岩的镜头只有13分钟，前一个半小时讲这个目标在亚历克斯心里怎样酝酿了8年，他又如何集中花整整2年时间来准备。

因此，对于白银越野赛中的21条生命的逝去，的确应当追问：

作为专业程度要求极高的极限运动赛事，这场比赛各项组织工作是否达标，必要的安全保障是否到位？

赛事举办地，地形复杂、海拔较高、天气变化多端，仅靠简单气温、风力预报是否足够？

是否有山区赛道天气变化的即时通报和研判、预警机制？比赛中途出现恶劣天气后，能否及时叫停比赛，让后续损失程度最大可能降低？

……

北京马拉松协会会长赵福明告诉主编，无论是运动员还是主办方，都不能说死亡是极限挑战的追求和本质。死亡的可控性，越野赛比马拉松要低，但依然可以从技术上做到降低死亡率。

向死而生，最终的目的还是生。

撰文|柴归